半清醒睡眠

前進，前進，我的步伐只能不是停止。

弧度，弧度，有些虛假的揚起，這樣才不會想起要怎樣哭泣。

我把時間留給了煩惱，忘記了怎樣微笑，最後，也忘了自己是誰。

＂我喜歡妳，請妳跟我交往！＂女孩面前的男孩羞窘的鞠躬，換來女孩有些遲疑卻果斷的回應。

＂對不起。＂面上的笑容沒有消失掉，眼底的複雜一閃而過，應該，會被討厭吧，這樣近乎嘲諷的拒絕。

＂沒關係，我知道。＂

沒有惱怒，沒有憤恨，那些平淡讓女孩愣了一下，卻依舊揚著笑容，輕輕轉身離去。

腦中閃過同樣回過身去的身影，女孩的腳頓了頓，不覺加快了腳步，到近乎小跑。

不能停下。她奔跑著向前，努力不看周遭的臉。

怕自己會回憶，會不住想留下，在那樣被狠狠離開之後。

離去的身影狼狽得讓身後的男生露出困惑的表情。

＂對不起。＂低沉的聲音已經有些模糊，話語在記憶裡卻清晰的像是昨天。

＂對不起。＂曾經溫柔的聲音裡有愧疚，但更多是決絕，面孔已經模糊。

＂對不起。＂冷漠的聲音旁，有冰冷的直線單音，還有別人的啜泣聲。

那些是誰呢？

青梅竹馬在開口說愛之後的離去，父母離婚後轉身的背影，唯一關懷自己的祖母被醫生宣判永遠離開的聲響。

為什麼，都在她決定開始相信時離開呢？

她知道不該怪誰，只是巧合，讓她的心一點一點的冰涼到深處，然後淚水乾涸。

於是她忘了怎樣去笑，拉起肌肉的面具，拒絕了所有人的靠近。用所有時間去忙碌，去煩惱，假裝空白已經滿溢。

一年一年，安靜架起自己的所有防禦，為了不再次受傷。

只是這些安靜與逃避，卻在相遇已久的那人的一句話裡，有堤防崩潰的聲音。

＂別哭了。＂聲音有些無奈，柔軟的像對待一種易碎物品，連擁抱都輕的幾乎沒有碰觸。

到底在期待什麼呢？明明只是一句話而已。

為了不流淚的笑容被無情粉碎，眼底的涼水傾瀉的像是瀑布，才恍然想起，還有人，會對如此懦弱又倔強的自己，溫柔到想哭。